比人还高的大葱“能好怎”?花式吃葱超乎你想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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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货研究所

奇味涮烫制作工艺

秋风乍起,昭示着北方囤秋菜的时节来临,成捆的粗壮大葱成为市场中的一景,山东等地“身高赛姚明”的“葱王”更是年年登上热搜。北方的大葱经常被南方人误认为甘蔗,走进葱园更有进入丛林的迷惑感。作家老舍不仅写过《济南的冬天》,还写过《济南的大葱》:“济南的葱白起码有三尺来长吧:粗呢,总比我的手腕粗着一两圈儿。”2020年,长达2.532米的章丘大葱更是创下了“最长的葱”吉尼斯世界纪录。

在和大葱暗暗比身高的同时,其他地方的小伙伴们不免觉得好奇:这么长的葱,切成葱花得吃多久啊?其实,葱不仅仅能用来爆香或是撒在出锅的菜上做点缀,也能做成主菜,或是为常吃的主食画龙点睛。

一、生葱的滋味值得多了解

葱的起源中心在我国西北部和相邻的中亚地区,古籍中的“葱岭”位于今天的帕米尔高原,因山中多生野葱而得名。《管子》记载:“齐桓公五年,北伐山戎,出冬葱与戎菽,布之天下”,可见中国培育葱的历史之悠久,《汉书》中已经出现了冬天在室内种植葱的描述。葱曾被古人列为“五菜”之一,古人以“葱汤麦饭”指代最为简朴的庶民饮食。直到现在,北方菜系里葱也经常作为主菜食材,一般使用的是大葱。

北方最常吃的大葱(A. fistulosum var. gigantum Makino),包括长葱白、短葱白和鸡腿样三种类型,共同点都是假茎(葱白)长且粗,种加词gigantum的意思就是“巨大的”。

南方人爱吃的小葱,正名为“分葱”(A. fistulosum var. caepitosum Makino),植株较为瘦小,最明显的特点是有大量分蘖,每棵植株不是“一根”,而是“一丛”,caepitosum意为“丛生的”。但北方习惯将未长成的大葱也称为小葱。

直接生吃葱,虽然粗犷,但也堪称经典。葱的刺激性气味来自于挥发油中所含的蒜素,被切开后发生分解而显得更加浓郁。烹饪界常说“生葱熟蒜”,也是最大程度地发挥这种特殊气味。

东北有句俗语:“大葱蘸酱,越吃越胖”,有一款黄豆酱的牌子直接就叫“葱伴侣”。新收获的大葱,葱白水润鲜嫩,剥去外层略干的薄皮,去掉老根,切成适合装盘的长度,碧绿的葱叶也洗净切段,就能直接上桌了。讲究些的吃法只吃葱白,因为葱叶更辣,可以留着切葱花,但家里日常吃就随意了。

捏起一撮葱,往大酱碗里一蘸,一口咬下,酱的咸香、葱特有的辣香和葱白汁液中微微的甜味在口腔中炸开,充满冲击力。这么吃的口味虽然略重,却是不折不扣的“下饭神器”,一段葱就能搭配着吃一个新出锅的大馒头,或是一张展开比脸还大的杂粮煎饼,不知不觉间会吃下超量的主食,这大概就是“越吃越胖”的原因,只吃葱当然达不到这效果。

当然,这种吃法也有“减脂版”,用一张新做的、还带点温热的干豆腐(南方叫千张)裹上抹了酱的大葱,卷成一卷,直接咬着吃,既能感受朴实的大豆香和葱香,又能品尝到一软一脆的不同口感。

在“粗犷版”的基础上,生吃的葱还可以稍作加工。将大葱斜切成“马耳朵”形的片状,与同样斜切的黄瓜片拌成凉菜,爽口开胃。“腌葱”类似于西南的“跳水泡菜”,做法极简,将新鲜的葱洗净切碎,撒上盐腌一会儿,再加上酱油、醋、香油调制的“三合油”,辣味稍减而香味更浓,特别适合拌在清汤面里,比直接撒一把生葱花更有滋味。数千里外的广东湛江,竟然也有类似的吃法,把小葱拧成段,加上酱油和花生油生腌,是海鲜的最佳拍档。

在东北,朝鲜族经常以葱为主料做泡菜,与做辣白菜的方法、调料相似,将嫩葱抹上辣椒、鱼露、白糖、糯米糊调配的腌料后密封,可以腌一天后就直接吃,也可以腌制三周后再吃,味道酸辣爽口。延边地区用来做泡菜的葱大多是楼葱(Allium fistulosum L.var.viviparum Makino),也叫龙爪葱、塔葱,它最明显的特点是在茎顶生出形如微型洋葱的小鳞茎,鳞茎再下垂生根,分株繁殖。楼葱不仅葱叶能吃,鳞茎也能吃。

北京烤鸭如果只有薄面饼裹鸭肉片,显得过于油腻,有了葱丝、黄瓜条和甜面酱的调和,才能吸引人吃得停不下来。

京酱肉丝也与之类似,将葱丝和加酱炒的嫩肉丝一起裹在干豆腐中吃。这种吃法令人联想起,古人过立春时,习惯用薄饼卷着五种切丝生食的辛辣蔬菜食用,叫做“五辛盘”,又名“春盘”,葱就是五辛盘的重要组成部分。现在北方过立春吃的春饼里,裹的菜已经换成了韭菜粉丝豆芽鸡蛋合炒的“合菜”和多种口味的酱肉,但整根的生葱却始终不变。

二、葱在热菜里也不仅仅是爆锅的用途

葱生吃固然可口,作为主要食材做熟吃,同样魅力不减。许多人知道葱能成为主菜,都来自于汪曾祺的描述:“王世襄来了,提了一捆葱。他做了一个菜,焖葱。结果把所有的菜全压下去了。”王世襄之子王敦煌在《吃主儿》中写了详细的做法:“海米适量用水(或加酒)发好。加酱油、姜末、盐、味精、料酒适量调成汁,取肥硕的大葱白切段,下温油中炸软,捞出码好,与调味汁下炒锅中烧一下,使之入味即可。”

其实,海米焖大葱源自鲁菜“葱烧海参”,本是买不起海参时的因陋就简吃法,却让原本的配料占据了“C位”。看似简单,但从选料到烹饪都自有其讲究,焖好后香浓的料汁全部渗入酥软葱段之中,入口即化,方为上品。比它更简单的做法,是把葱叶、葱白都切成小段,和虾皮一起下油锅炒,竟也是一道适合下饭或是拌面的好菜,因为虾皮自带盐味,连调料都不用放。

老北京讲究入秋后吃“爆烤涮”,烤指的是传统“炙子烤肉”,和现在常见的烧烤并不一样。牛羊肉片用佐料拌好,放在炙子上,食客一脚踩着板凳,一边用长筷子翻动,自烤自吃,乐在其中。除了肉片,炙子上仅有的绿色蔬菜就只有大葱和香菜了。在葱香的衬托下,烤肉的油脂香气更为诱人,说是“香飘十里”都不为过。类似的食材从烤改为猛火爆炒,让葱汁均匀挂满嫩滑的肉片,就是香味独特的葱爆羊肉。

在上海本帮菜里,葱和肉最常见的搭配,当属浓油赤酱的“葱烤大排”、“葱烤鲫鱼”。“烤”其实应写成“㸆”,不是直接放在火上烧烤,而是用少量的水将食材煨熟,汤汁收干,既入味又软嫩。与大排、鲫鱼同㸆的小葱绝不能吝啬用量,要与身为主料的肉的重量相同,才能让葱香尽可能地渗入。将大排吃完,盘底沾满油脂汤汁、变得软趴趴、黑乎乎的一团小葱其实是精华所在,老饕不会放过用它拌饭、拌面的好机会。

三、碳水的快乐也和葱有关

葱在烈火烹油中会发生“变身”,原本的刺激性物质发生变化,香味增加,这一特性让葱油和碳水化合物成为一对最佳搭档,魅力大增。

南北均有的葱油饼,就是在这种思路下诞生出来的。北方叫“葱花饼”,面饼擀薄,撒大量葱花和盐,卷起再擀,反复几次,才能使得烙出的饼富有层次,酥脆耐嚼。梁实秋总结为:“层多,葱多,而油不太多;锅要热而火要小”,烙好的饼通常和锅的底面大小相仿,需要切块再上桌。

上海的葱油饼虽然饼坯的做法相近,也是层层有葱、层层起酥,但个头比北方的葱花饼要小巧不少,直径不超过10厘米,传统制作工序先煎后烤,用油较多,还要有猪油帮助饼层起酥,最适合在刚出炉的时候趁热吃,品味葱香、油香交织的滋味。

杭州的早餐摊主角葱包烩儿,做法比起葱油饼要简单些,将油条、成根的小葱裹在薄面饼内,包成春卷形,摊在铁锅上边压边烤,直到饼皮香脆、葱香满溢,再涂上各家摊主秘制的酱料,又解馋又饱腹。

在长沙,米浆为主料的“葱油粑粑”是葱+油+主食的标配,形如大号甜甜圈,在大油锅中翻滚炸制后,外脆里润,星星点点的葱花点缀在表面,不仅增香,还能提升颜值。

韩国料理里的“葱煎饼”,做法很像“糊塌子”,将整根的葱排在锅内,浇上鸡蛋面糊,摊熟即成,还可以加入虾仁、蛤蜊等海鲜。

碳水爱好者很少能抵御葱油拌面的诱惑,做法看似容易:煮面、拌上葱油和酱即可,但熬制葱油却不是件容易事,大把的小葱洗净切段,往热油里先下葱白、再加葱叶,将葱熬到枯干焦黄,令香气尽出,但火候不能过大,不能操之过急,直到负责下厨的人熏得头发里都是葱味儿,才算是熬好了。再用熬过葱油的锅直接煮生抽、老抽、白糖、水配搭成的酱汁,不会浪费存留在锅里的缕缕葱香。(更省事的做法是直接将调好的酱汁加入葱油,熬成只需加一次的复合型酱汁)上海习惯在做葱油拌面时,在酱汁里放入用黄酒浸过再蒸透的大开洋(虾米),简称“葱开”。

除了和面食搭配,葱家族里的“胡葱”(Allium ascalonicum L.)还是特殊的米饭杀手。胡葱的外形很有特色,地面上方的部分像葱,地面以下的簇生鳞茎有点像小蒜头,红褐色的外皮裹着白色的肉质鳞片,所以又被称为蒜葱、红葱头。胡葱的辛辣味不像大葱那么浓,有独特的香味,中国台湾卤肉饭里的灵魂配料“红葱酥”,就是用胡葱的鳞茎油炸制成的。

不过,湘西用青蒿、腊肉、糯米烹制的“社饭”里加的调味“胡葱”却不是真正的胡葱,而是野生的薤(Allium chinense),别名薤白、藠头,叶片细长中空,同一个茎盘上聚生多个形如微型蒜头的鳞茎,东北称之为小根蒜、“大脑瓜儿”。薤的鳞茎和叶片不仅可以鲜吃,也能腌成咸菜。湖南人将野生的薤叶切碎装坛,腌成“胡葱酸”,可以做成酸爽开胃的清汤。

看似平平无奇的葱,几千年来带给人无数特别的滋味,并不是只做调味配菜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