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要评选美食圈第一“爆改”高手,说是甘肃应该没人反对。毕竟连麻辣烫这种早已打上川渝、东北标签的全国性美食,甘肃都能通过狂卷食材、调味等突出重围,硬生生开辟出“甘肃麻辣烫”分支,火成顶流。
以甘肃麻辣烫为起点,在空前热情的外地食客和豪爽大方的本地人共同努力下,身为西北i省低调千百年的美食秘味逐个被扒出,而一连串惊喜中,最打破刻板印象的当属:甘肃羊肉串。
“甘肃羊肉串”五个字连起来,乍看有些荒唐,众所周知西北派烧烤向来由新疆坐镇,羊肉串正是新疆烤肉的看家功夫。但先别急着反驳,就像半年前甘肃麻辣烫还是默默无闻的小透明一样,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甘肃早就凭着全国独一份的燎烤技术、分割细致的羊肉、极具想象的复合调味,将烤羊肉串这一随处可见的宵夜美食卷出全新高度。
一、 一场羊肉与火焰的相遇
早在百万年前,天火开启人类吃熟制食物历史,烧烤就从未离开我们的生活。在甘肃嘉峪关出土的魏晋墓壁画中,生动地展示了1700年前古人烹羊切肉用叉烤肉的场景。到了今天,明火碳烤的羊肉串在甘肃生根发芽,开出了别样的花。
不开玩笑,全中国最擅长玩火的人可能都在甘肃的烤羊肉串炉子前。
烤羊肉串,一门本地人习以为常,却能精准将外地人硬控在原地的强悍手艺。数以百计的铁钎羊肉串,在明亮的火焰中旋转翻飞,高温逼迫下羊油滋滋下落,时不时将火焰激得更高一些,火光与热浪丝毫不影响烧烤师傅动作,稳、准、快,只需几分钟烤肉的香气便在空气中散开。
同样的情况,在新疆,人们选择在烤炉旁放一小瓶清水,在羊油激起火焰的瞬间,快速浇水扑灭;而在甘肃,火焰简直是烧烤的标配,火焰升起的瞬间,单手拿着百十串的烤肉师傅,双手快速抖动翻转,在快出残影的手速中,任凭肉串被火焰包裹。
肉串简单预烤之后,快速插入滚热的羊油桶中锁住肉汁,然后一边快速旋转肉串,一边熟练地撒料,咸盐、辣椒、孜然等调料全靠羊油紧紧附着在羊肉上。能做到快速又均匀,不会让人一口淡了一口咸了,全靠师傅灵活的双手。
经过明火历练的肉串,肉质却依然鲜嫩,配合充分裹在串上的手碾粗辣子面、孜然、花椒粉,攒劲得很!
在甘肃,一把合格的羊肉串,当然不止靠师傅的燎烤手艺,上好的木炭、导热极佳的铁钎子以及最重要的原料:新鲜好羊肉,缺一不可。
作为西北重镇,全国五大牧区之一,“甘肃羊”实力不容小觑。口感鲜嫩自带奶香的滩羊、黄金肥瘦比的东乡羊……随机选择一种本地羊肉,就能收获鲜嫩美味、丝毫不膻的美味体验。尽管羊肉原料先天优势拉满,会吃的甘肃人还是坚持只有肉质紧实、不柴不韧的羊后腿是羊肉串唯一选择。
二、一把羊肉一把肚,啤酒饮料喝到足
为了配合快速燎烤的时效,切成小块的羊肉被往往被串在导热良好的细铁钎上,两瘦搭配一肥或三瘦搭配两瘦,单看个头并不算大,和其他西北邻居比,简直称得上精致秀气。不过这份秀气仅限单看肉串,在甘肃羊肉串摊前,羊肉串的计量单位是:把。
面对丝毫不考虑解释一下把是多少,就淡定写满50元/把、40元/把的烧烤摊菜单,i人汗流浃背地按惯例猜完10串、12串,上桌才发现整整20串就在眼前。
如果是更传统的大型夜市,无论你点多点少,烤肉师傅起手就是上百串,烤好的肉串宛如大把花束被服务员拿着,走不出几桌就被食客们瓜分一空。
西北大口吃肉的豪迈情怀,在一把把羊肉串中逐渐具象起来。而作为潜在的吃羊大省,甘肃烧烤摊上能吃到远不止羊肉串。凭借着对吃羊的执着热爱,甘肃人将羊极限划分为二十多个可烤部位,其中有你可能见过的烤羊心、羊肚、羊肝、羊腰子、羊蹄、羊肋排、肉筋、板筋……也有骨髓、羊皮、羊脑等当地特色。总而言之,除了羊毛,羊身上的一切在甘肃皆可做烧烤。
而在众多美味中,能和羊肉串并驾齐驱的唯有烤羊肚。尽管和烤后自带奶油口感脂香的骨髓,或者要卡点碰运气才能遇到的羊脑比,羊肚在全国烧烤圈都算常见,但甘肃烤肚偏偏靠独特调味成了独一份的存在。
除了大家熟知的烧烤干料,甘肃在烤肚中加入少量香醋调味,烤制过后的肚串口感弹牙爽脆,味道酸香麻辣。
夜幕降临,围着街边烤炉窜起的火光,热乎乎的来把烤串、来把烤肚,在肉香环绕的丰富滋味中来一瓶啤酒/果啤润喉,就是本地人最爱的宵夜选项。在夜市刚起步的那几年,西凉啤酒和不含酒精的西凉果啤、西凉姜啤就是羊肉串的灵魂搭子。之后西凉啤酒被青岛啤酒收购,西凉牌子在甘肃省内都已少见,如果你碰巧遇到,一定要试试。
三、羊肉串面前无蔬菜
甘肃烧烤向来是肉食主场,而能打破这一局面的只有碳水双担:洋芋(土豆)VS饼。
洋芋作为甘肃烧烤中几乎唯一的蔬菜担当(严格说是薯类,但西北人眼里它就是菜,不接受反驳),厚薄均匀切片烤只是最基础操作,甘肃人更喜欢在羊肉串摊上点一道糊辣洋芋片,热腾腾带着锅气的薄脆洋芋片,是谁香拥了我不说。
假如扎实如羊肉和洋芋的组合还没使你太撑,那么一定要用剩余的胃部空间试试烤饼。本地产的小麦粉做成白吉馍,遇到烧烤后秒变两种形态:切成长条状,分为几块刷油放料在火中翻烤,高温激发出小麦香气配合羊油和各式调料,外壳酥脆,内里喧软,方便入口;
不切直接烤的整个饼,往往是在为夹肉做准备。同样的刷油放料,在烤饼两面焦脆金黄,从中间横剖开,趁着热乎气没散将羊肉串连钎子塞进饼里,夹好之后用力抽出钎子,连饼带肉同吃,享受双份满足。
在甘肃各地不同烧烤流派中,无论冠以地名的特色烧烤工序、食材如何变化,都无法改变羊肉串的独特地位。有机会真的走进甘肃,请多停留几日,就会知道甘肃美食不止麻辣烫而已。
不能吃辣的朋友也不用担心,甘肃的辣椒香而不辣,放心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