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你身在陕西,想随着渐渐清醒的城市去寻一口暖和、清口又能饱腹的早餐,菜豆腐是不二之选。
菜豆腐并非是青菜+豆腐的翡翠白玉汤,它的样貌并不符合人们对一般美食的想象,样子简单到让人一眼看透:一坨不成形的乳白色豆腐渣惨淡地缀上星星点点的黄绿色菜叶,浸在毫无装饰的清亮汤水中。袅袅萦绕着微微发酸的豆制品腥味,朴实到第一次看到的人不由得飘上一个念头:“这别是昨天没卖完的豆腐,今天捣成渣来卖吧。”
先不要着急走。其实仔细品尝这其貌不扬的菜豆腐,它和我们平时吃到的不管是南豆腐还是北豆腐、老豆腐还是嫩豆腐味道都不一样,它不但有豆腐的绵甜还有淡淡的酸味,热汤也不是简单的煮豆腐水,而是微酸带着鲜香绿叶菜的味道。看看邻桌,菜豆腐通常还有搭档,一碟凉调拌有油泼辣子的什锦蔬菜碎。不管季节更替,时令小菜中永远相伴葱花、香菜、青椒和芝麻。豆腐、清汤的淡和小菜的浓烈相得益彰。这种简单和直白特别能温暖身心,刺激食欲,清新醒脑。
菜豆腐淡淡的酸味就是它的灵魂。刚入口时只觉得怪,豆香夹着酸,可咽下去却值得回味。不同于其他的豆制品,点出菜豆腐的即不是盐卤也不是石膏粉,而是酸菜缸里的浆水。浆水的酸味能分解出大量的氨基酸,使豆腐格外的鲜嫩,而酸菜特殊的香味躲在酸味的后面,让嘴里留下清爽回甘。
各种豆腐好吃与否,除了原料的良莠,最重要的就是做豆腐的过程,菜豆腐也是这样。先将浸泡好的黄豆磨成白生生浓稠的生豆浆,添加少量沸水搅拌过两次筛,滤掉多余的豆渣,这样豆浆会更加均匀细密。接下来煮豆浆,改变大豆蛋白的结构,为后面的凝固成形打下基础。豆浆加热后会假沸,看起来气泡滚得不亦乐乎,其实也就80摄氏度,所以一定要小火一边搅拌避免糊锅,一边加热时间长一些。
到了最关键的点豆腐环节。其实点豆腐不是化学反应,而是个胶体聚沉的物理过程。如果要求豆腐含水量多一些,更嫩,就让豆浆放凉一点;而若想豆腐更硬些,就不用等待直接上酸浆水。点浆水可不能着急,得一勺一勺慢慢来,每隔四五分钟点一次,如此数回,不能搅拌振动,只需要一定时间的静止和等待,待豆浆一层一层结块,直至水越来越清,豆花团越结越大。水和豆腐完全分离后,轻轻捞出,用纱布包裹,稍稍挤压成型。此时豆腐并不平整,清白腐块间杂脆嫩青菜,酸香气味扑面而来。此时菜豆腐就做好了。
菜豆腐除了直接带着清汤一碗上桌外,还可以将淘净的大米下进滤过豆腐的酸水中熬粥,小火慢熬,汤浓米烂,这时再将菜豆腐切成小块,回锅与粥一起稍煮片刻后食用,饱腹感更好。卖菜豆腐的店一般还会卖热米皮,不管搭配香辣小菜还是热辣米皮,菜豆腐都用其微酸起到了很好的平衡作用。
无论流行的口味如何,菜豆腐这种取材简单、返璞归真的小吃都能在味觉炸弹的美食世界中固守一隅。
你还吃过哪些少见的豆腐种类?